近期关于哲学的一些感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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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直以来我都非常感兴趣,哲学这门学科在研究什么呢?因为平时常常会听到哲学被贴上远离世俗空谈无用等标签,我想会不会像计算机科学常被误解为修电脑的一样,是一种不了解带来的偏见?带着一些疑问,我阅读了一些相关书籍,顺带记录下一些思考,当然我仍然是个门外汉,水平有限,不值一哂。

哲学脱离现实吗?

冯友兰在《中国哲学简史》中说:”哲学是对人生的系统的反思“,当然这只是众多解释的一种,反思人生,并不是个容易的事情,系统性的反思,那就更加难了。不过如果说是对人生的反思,那又怎么会远离生活,脱离现实呢?

公孙龙子是战国时期名家的代表人物,他有个很出名的白马非马之辩,不管什么颜色的马,都是一种马,这是我们的常识,公孙龙却说:”马者。所以命形也;白者,所以命色也。命色者非命形也。故曰:白马非马。“,换句话说,公孙龙是在强调”马“、”白“与”白马“的内涵不同,用古希腊的哲学语言来说,公孙龙在强调”共相“间的区别。

同时公孙龙也是名家**”离坚白“**学派的代表,离坚白之辩大致是说,假如有块坚硬的白色石头,用眼看,只是白石,用手摸,就只是坚石,坚与白两种共相彼此分离。

举了名家的例子,名家恰好旨在欲推是辩,以正名实而化天下,可以发现,表面上名家在诡辩,让人感觉很荒诞,但这也反映出名家对名、实关系的反思,这与直觉、常识有些不符,我觉得正因为由反思带来的与直觉的不相符,使人感觉哲学,离现实很远。另外,这也引出另一个问题,不仅仅是名家,也许由于时代背景的原因,春秋战国时期诸子百家,都在研究一种形而上与治世的结合。

反者道之动

柏拉图认为在理想国中,应当哲学家为王,与其差不多同时代的中国的诸子百家虽然有各种不同的观念,但也几乎有一个共同的观点,即内圣外王。但是有些区别的地方在于,柏拉图认为哲学家统治理想国,是”被迫“,违背本心的,而中国的内圣外王,内圣是内在修养,人皆可以为尧舜,而人成了圣,他不仅适合为王,并且他积极为王,积极引导他人,出世与入世在这里相统一了起来。

在道家著作《道德经》中,常常能看到诸如**”大音希声,大象无形“”有无相生,难易相成,长短相形“这样将一组对立的概念放在一起的句子,我认为它们可以概括为”反者道之动“,矛盾的双方,在一定条件下会向着相反方向转化。这么看来,古代哲人在追求超道德,追求与”天“、”道“的合一,这是出世**,而圣人治天下,又成了入世,恰恰符合”反者道之动“。

哲学”有用“吗?

知乎上有句流传很广的话,叫”先问是不是,再问问什么“,而”哲学有用吗?“这个问题,那首先也得想清楚什么是有用,什么是无用。我们在逛商场的时候,看到一件商品,也会想到这件东西买回去有没有用,这里的用,是指在日常生活上的价值,那以这个有用论,哲学有没有用呢?

《庄子》的人间世篇记载了一个故事,庄子与弟子遇到一棵大树,弟子问这样的大树怎么无人砍伐,庄子说这是不材之木,无所可用,所以能留存下来。好木材能打造家具,对人来说,是有用,对树来说,却是无用,因为会遭砍伐,反过来,对人无用的树,却不会被砍,这就是庄子说的无用之用。这里有用与无用的转换,只是换个角度看问题。

前面提到哲学是对人生系统性的反思,反思,当然不会是重新思一遍,而是要换一种思路,从另一个角度再次思考。关于庄子,还有一个故事,就是庄子的妻子去世,庄子却鼓盆而歌,说:

“不然。是其始死也,我独何能无概然!察其始而本无生,非徒无生也而本无形,非徒无形也而本无气。杂乎芒芴之间,变而有气,气变而有形,形变而有生,今又变而之死,是相与为春秋冬夏四时行也。人且偃然寝于巨室,而我噭噭然随而哭之,自以为不通乎命,故止也”

庄子认为,有无,生死,成毁,如同圆上相对的点,而道则在圆心,圣人应与道合一,从道的角度看,不论生,也不论死,忘年忘义,振于无竟。常有人说道家的政治理论是愚民,使民无知,其实不然,有个词叫坐忘,道家的最终追求是不知,人生而无知,学而有知,忘而不知。就像金庸小说里,张无忌学太极拳,令狐冲学独孤九剑,招式繁复,变化多端,学完却要尽数忘却,要无招胜有招。

所以我想,哲学并不创造什么东西,就生产创造而言无用,但在现实生活中,它让我们换一种角度思考,就像庄子,亲人去世,固然痛苦,但在“道”的眼里,就如同四时变换一般,是形态的转移,无所谓生,也无所谓死。这是哲学对现实生活积极有用的方面。

哲学不报告任何事实,所以不能用具体的、物理的方法解决任何问题。例如,它既不能使人长生不死,也不能使人致富不穷。可是它能够给人一种观点,从这种观点可以看出生死相同,得失相等。从实用的观点看,哲学是无用的。哲学能给我们一种观点,而观点可能很有用。用《庄子》的话说,这是“无用之用”(《人间世》)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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